“哈？你认真的吗？”我看着拿着西式餐刀的凯特琳。
凯特琳点点头，她毫不含糊，“当然了，趁他现在昏了过去，还能让他少点痛苦……”
“万一他还能抢救一下呢？”我咽了口唾沫，“你对杀……杀人，就这么淡定的啊？”
“当然淡定了。”凯特琳看阿道夫的眼神跟看鸡鸭牛羊没什么两样，“总归杀的又不是我自己，那我有什么需要紧张的？而且动手的人还是我——哇呀呀，他动了！”
阿道夫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不仅呕出一摊黄水，还拉了稀，凯特琳猛地后退几步，催促我，“快，解决掉他还是让这邪恶的病解决到我们俩个，快点选一个！”
我能感受到那带着酸臭味的液体溅到了我腿上，害怕地跳开，“我不要做这个决定！到是你为什么放这家伙进来啊！”
“因为他敲门了啊！我以为是你呢，结果他就从门缝里挤进来了！”凯特琳道，“那时候灯光暗得要命，我又看不清，谁知道一进屋子就成了这样？你快点决定，好歹你和他曾经好过呢！”
“就是曾经好过我才不能做这个决定啊！要是他真死了我不会被控诉谋杀罪吗——”我紧张地挠头，“有，有了！”
“快点说！”
“把他拖到诊所去，我们再走！”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凯特琳这时候真是意外地冷静，“现在去诊所的会是什么人？你不要命老娘还要命呢！要么把这家伙拖到门口听天由命，要么老娘我替天行道，让他直接去见可爱的上帝！”
“你不都是像撒旦一样宣告他的死刑吗——不要用那种「想不出解决办法还挑三拣四」的眼神看着我啦——我，我！”我脑子快速地思考，试图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给我一小会儿时间！”
“给毛啊给！”凯特琳炸毛了，“你再不决定他自己都快去见上帝了！那你快点选他死的地点啦！”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阿道夫还是挂了。
可能是因为我和凯特琳吵架吵了太久的原因，他死在了姑妈家的客厅。
凯特琳冷着脸跑回了楼，用旧床单把阿道夫的尸体盖住，“你把他整出去！”
“别吧……”我陪笑道，实在是不想接触尸体啊，“放在门口也太缺德了……别看我了，我立刻就去！”
凯特琳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快过来？”
我犹豫了老半天还是上了前，可还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凯特琳叹了口气，用鞋子卡进阿道夫的尸体，再利用杠杆原理那么一撬，尸体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被床单裹得严严实实。
我松了口气，“麻烦你把阿道夫弄出去吧，我把这摊玩意儿给清理了。”
凯特琳老不情愿了，她不爽地嘟着嘴，“这不是你的桃花债？我还得替你解决……烦死了。”
凯特琳冷哼一声，趁着尸体还热乎，把床单的两头一齐握在手中，就这么把尸体拖了出去。
我看着一路的怪味液体和呕吐物，想也没想就去灶下面掏草木灰。
传说哈，碱性环境能杀菌，还是抑制它的生长……但我就不知道从哪儿找生石灰，只好用它的亲戚草木灰来盖住污物呢。
虽然大概率不是亲戚……
我把污物和草木灰混合在一起，再去后院铲了一堆泥巴到客厅，再加点乱七八糟的易燃物灼烧起混合物来。
凯特琳一进屋子就差点被浓烟吓死，“你疯了？这是要殉情呢！”
“消毒……消毒……”我嘀咕着，“我不会让这儿发生火灾的！”
我把泥巴覆盖在燃烧中的火堆上，很快就只冒着一股子青烟。
味道特别难闻……但隔绝空气这个灭火法子可真有用！
“完全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凯特琳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还要干什么？”
“阿道夫用过什么？”我问她，“都得这样……”
“哦，那为什么姑妈用过的东西就不用……消毒？”凯特琳举一反三，“这个词还蛮酷的——消毒。”
我解释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比如……就比如啊——”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蒸汽时代的农家少女能理解的例子，“就是啊，世界上有很多你看不见的……看不见的小魔灵，他们被撒旦驱使着潜伏在你会碰到的，会吃到的东西里面，一旦这种小魔灵进入了你的身体，你就会生病，严重的话就会死掉，灵魂也会下地狱——只有高温能够消灭他们！”
凯特琳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我，“我觉得你脑子有病……你之前可不信什么上帝，只有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你才会象征性地念叨几句阿门敷衍一下她。”
露，露馅啦……？
我故作装作陷入了回忆的样子，“这是之前和阿道夫在一起的时候，他跟我说的。可惜现在他也被这个该死的小魔灵夺取了生命……而且啊，我们村子的家庭医生不也会让我们煮了病人的餐具才能被普通人使用吗？”
凯特琳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那好吧……阿道夫一直都在客厅里，如果你要消灭那个小魔灵的话，你就自己努力吧～”
“诶～”我苦涩地看着凯特琳，“你不来帮我的忙吗？”
凯特琳坚决地摇摇头，“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会让人生病的小魔灵的话，那你的裙子上，用过的茶杯上一定全是愚蠢的小魔灵，我和你待久了也会变成那样的——我可不要啊，我要去睡觉啦。”
……不是，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嘲讽我智商？
“可你要顶着这一张脸睡觉吗？”我提醒道，毕竟铅粉可对人体不好。
凯特琳头也不回，“不要——你就是想我比你难看。”
“喂，我内心哪有这么阴暗啊！”
＊
昨晚上折腾到了半夜不知道几点钟，总之我醒过来就是日上三竿，太阳照屁股了。
凯特琳这家伙也不叫我的吗……
我打着哈欠拉开门，看到一碗浓汤摆在了门前，还留了一行字。
「姐姐，你睡觉的姿势可真难看……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医生来咱家了，大概率是为了阿道夫那个人？对啦，她说她叫say……好奇怪的名字，是不是？记得吃饭啊，我继续睡觉了！」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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